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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就是电子手表啊？这么多款式，随便选吗？”
“不是的。你看看你中的图案对照一下，这个是最便宜的，市场价四十五吧？”
“四十五元？这看着像是小孩子用的玩具啊？”
“差不多吧？但是不要票啊！你要是舍得给孩子用也行的。”
周秉昆几乎把孙晓敏给他整理的内容倒背如流下来的，给这些顾客唬的一愣一愣的。
“这么亮？还能当手电筒啊？”
“没那么亮，这种价值一百五的，稍微亮一点，也没车灯亮啊！”
“光是电子手表就有这么多款式啊？那我电视机什么价格啊？”
“折现的话大概到手三百多吧？十四寸黑白电视机也就四五百的样子。”
“你这话轻飘飘的，我就花了十块钱中的电视机，我老婆高低得给我供起来。”
又是一阵喧闹，外面都排起长队来了。
放眼整条光仁街那么多家小吃店，哪家有这种热闹？
再看重新开张的吉膳堂饭庄，每天到了饭点冷冷清清的，来吃饭的都说菜品下降严重，很多人都不来了。
“士宾，周秉昆突然递交辞职，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？是不是他哥周秉义故意恶心我们的？上回记者会他还假模假样的来说了几句话，我看他就是故意的！这是个坑啊！还有那个韩文琪，告诉他，一定得卡住周秉昆的辞职！”
“自流，我觉得周秉昆没这个脑子，背后一定有人给他出主意。你说会不会是蔡晓光？”
“很有可能，也可能是他大哥！”
如今骆氏集团刚刚有了大动作，入股吉膳堂饭庄，还承诺要承包吉春市化工厂的。
韩文琪的办公室里，此刻站着十几个人，“韩文琪，我们是吉春市纪委的，有人实名举报你公然索贿，数额巨大，跟我们回去一趟，交代清楚吧？”
“我...我没有，有人冤枉我！”
“有没有你，调查了就知道了。你是自己跟我们走，还是我们带你出去？”
韩文琪心里将骆士宾和水自流两个人骂死了。
除了他们俩，他实在想不到当天晚上还有什么人在场？
这两个劳改犯真是阴险，一边拉拢自己打击周秉昆，一边又去举报自己。
太混蛋了！
他知道，自己的仕途完蛋了。
“我可以打个电话吗？”
“现在不行，带走！”
金月姬得到消息的时候，也暗骂一句蠢货。
“金主任，江辽出版社社长韩文琪被双规了！您听说了吗？”
“是吗？什么时候的事情？已经确定了吗？”
“听说是四九城那边传来的消息，吉春市纪委协助办案。”
这下金月姬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，韩文琪是通过她的关系进入江辽出版社的。
当然别人或许也是卖郝省长的面子。
如今被爆出这种黑料来，那些政敌不得逮住机会给她家郝省长使绊子啊？
还有女婿周秉义！
女儿郝冬梅，都会受到无妄之灾的。
“你先去忙吧！”
打发走了来人，金月姬好几次想要拿起电话拨打出去，都忍住了。
直到电话铃自己响起来。
“喂，我是金月姬。什么时候？这跟秉义有什么关系？什么？他真是糊涂啊！回家再说吧？好。”
该来的总是会来。
周秉义也被带去调查了，只因为骆氏集团入股吉膳堂饭庄时，周秉义不但参加了，还讲话了。
说多错多。
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神通广大，能够直接捅到四九城去？
金月姬不是没想到周秉昆，但要是他有这个能力，还能被迫辞职吗？
“给我查一下，江辽出版社，周秉昆的情况，对，马上就要。”
很快电话又打了回来，“你是说韩文琪卡着周秉昆的辞职报告不发？他要做什么？我知道了。”
一切的根源都找到了，这个韩文琪，自己想找死，干嘛拖累别人？
韩文琪进了纪委大院后，什么都往外说，有的没的都说了，只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。
周秉义现在极其郁闷，作为上级主管部门被请去致辞也要被叫来调查？
“周秉义同志，我们希望你可以如实交代你的问题。”
“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，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？”
“你认识这几个人吗？”
“这两位隶属于骆氏集团，也是这次入股吉膳堂饭庄的负责人，怎么了？”
“周秉义同志，请你端正自己的态度！”
“韩文琪的事情，我们接收到实名举报，你对此知道多少？”
“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，我也没有参与其中！”
纪委的同志可不吃这一套，“听说韩文琪之所以可以空降江辽出版社，你的岳母金月姬同志出力不小？你以为呢？”
“这跟你们将我带来这里问话有什么关系？如果你们对我的岳母有任何疑问，为什么不直接把她请来询问？而要从我的口中询问我不知道的事情呢？我请问你们？”
往往这样的刚正性格，在官场上容易受到孤立。
“我们当然会找她回来，这是给你一个洗清清白的机会！”
“我问心无愧，我不需要构陷任何人来达成什么目的！”
“周秉义同志，我再次警告你，注意你的言辞！”
周秉昆还不知道这个事情，也不会猜到，林栋哲的反击会这么迅速和犀利。
炸鸡店的电话又响了起来。
“喂？是我，是吗？大奖？什么大奖？电冰箱，你这样，给顾客登记好了，一起上报给张总，让他们尽快安排上门安装。对，你告诉你们店的员工，只要有人中了大奖，红包一定有的！”
这话全都落在了曹德宝几个人的耳朵里。
肖国庆终于起身，走到服务员前面，掏出一把毛票，数出五元钱，推过去，“给...给我来一个套餐！”
“国庆，你做什么去啊？”
“我给我儿子带一份回去，他应该喜欢吃。”
周秉昆并没有多说什么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，他只能选择沉默。
“对不起，外面队伍排得太长，您要不等会儿吧？”
“我出去排队，我出去！”
肖国庆显得很激动，似乎晚一点，大奖就跑了一样的。
“秉昆，你看给国庆气的，回头给我们一人一张刮刮卡刮了玩玩嘛！”
“不用，秉昆人家做生意的，不花钱被人说闲话！我有钱，有钱。”
孙赶超也起身追上肖国庆，也去排队了。
吕川心里已经对曹德宝没有丝毫的好感了，第一次提起来我们全当你开玩笑，第二次再提出来，这种人不适合交朋友。
“秉昆，我也去排队买几份，就算是捧场了。”
“你看你们这整的。”
口头上客气得说，周秉昆也知道曹德宝这个人贪小便宜，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，你给我点面子行吗？
我给你人家顾客还能大热天排队消费？
我不给你，就跟你结怨了。
你中了你高兴，你不中又成我的罪过了。
“那你坐会儿吧！我去忙了！”
曹德宝还坐什么呀？
周秉昆装傻他已经看出来了，现在要是想继续缓和这层关系，就得跟那仨傻子一样出去排队，不然就得趁乱离开了。
最后曹德宝还是走了。
没脸留下来了。
要他花五元钱换人情，他是舍不得的。
“还真的走了！国庆，赶超，你们也别花钱给秉昆撑门面了，秉昆有话不好现在说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是真的想给我儿子尝尝鲜。”
“我也是，你就别劝了。今晚多喝几杯，给周秉昆这小子灌醉！”
几个人又是大笑。
“你在四九城平时跟向阳有交集吗？”
“没有，他从来没主动找过我。我也是太忙了。”
吕川的话里话外都听得清楚，两个人去了四九城，就断了联系。
“到你了，国庆，去买啊！”
“同志，我要个全家桶！有刮刮卡吗？”
“有的，马上给您配餐！”
“同志，能带回去吗？我怕放凉了。”
“可以的，外带是吗？拿好您的刮刮卡。”
轮到孙赶超的时候，他纠结了好久，“哪个卖得好点？”
“唔，家里人多的话，会推荐买全家桶。我们新店开张不久，全家桶的份量提升了一倍。下个月恢复。”
孙赶超不懂这个，但是那股子香味实在是有些受不了，他打算趁热给老婆孩子和妹妹送回去。
“拿好您的刮刮卡，下一位。”
“我要四个套餐，是给四张刮刮卡吗？”
听到吕川开口，肖国庆和孙赶超都吓了一跳。
读大学有津贴都知道，没想到以前那个抠抠索索的的吕川，现在这么豁得出去。
“万一没中可咋整？”
“重在参与吧！”
三个人又重新回到店里，刚刚的座位已经有人占了。
“去二楼吧？二楼也有空调！上面这会儿没什么人。”
周秉昆给三个人带到楼上。
“我让你们别冲动，吕川你买了几份这是？我想着没到饭点，等会儿给你们一人拿一些回去给老婆孩子的，你看看你们这弄得。”
“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？当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的。我们还能占你便宜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