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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章狩猎(第1/2页)
沈元昭做了一个噩梦。
梦里她如往日那般准备上朝,路上遇到了羊献华,她拍了拍他的肩打招呼,然而羊献华脚步匆匆,低着头完全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。
等她上朝与其他面熟的同僚打招呼,对方却都捧着玉著对她视而不见。
紧接着,他们全都站在同一阵线,用看敌人般的仇视眼神盯着她。
她被这些眼神看得一阵心慌,焦急喊道:“羊兄,司马上官,你们这是作甚?”
司马渝无比厌恶的看着她,从齿缝里憋出四个字:“逆贼当诛。”
沈元昭如遭雷击怔在原地。
其他人纷纷效仿。
“竟然女扮男装戏弄陛下,就该扒了她这身官袍,拉出去让世人瞧瞧这女子多不知羞耻。”
“女子怎能入朝为官?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!”
“……”
“不是的,不是这样的。”
沈元昭想去解释,退后一步,撞到一堵肉墙。
她回过头,映入眼帘的是谢执面无表情的脸,
“陛下,臣可以解释的……”沈元昭颤抖着声音开口。
谢执身形晃了晃,突然面露痛苦,双手死死扣住她的肩膀,一边七窍流血,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吼。
“沈元昭,是你害的朕,你竟与谢鸠串通。”
那模样分外可怖,是从未有过的狰狞,说话时喉咙里还在喷血,喷了她满脸。
穿着明黄色龙纹帝王袍的谢鸠拔出淬毒的匕首,从谢执的身后探出笑意盈盈的脸。
“朕现在是皇帝了,你这逆贼也该随谢执上路了。”
没等沈元昭反应,谢鸠将那把匕首捅入自己腹中。
剧痛袭来。
血,全是血。
沈元昭猛地睁开眼,感受到有人在动她,不由分说就是一脚。
“哎哟!”羊献华捂着脸跌跌撞撞,扶着床塌倒地哀嚎,“沈兄,你怎的还踹我?”
“踹的还是我这张迷倒京城贵女的脸!夭寿喽,流血了,完了完了,我要成无盐男了,我以后还怎么找媳妇!”
沈元昭惊魂未定。
朝声源处看去,便见羊献华捂着半张脸,鼻血正从指缝里流出。
“羊兄?怎么是你?”
“废话!还能是谁?”羊献华气得火冒三丈,“亏得我冒着生命危险偷野山鸡炖汤,敢情白喂了,喝完生龙活虎,力气全使我脸上了!”
沈元昭自觉心虚,赶紧下塌去扶他。
“羊兄,实在对不住,我做噩梦了。”沈元昭硬着头皮一咬牙,“这样,我下次请你吃茶喝酒算作赔礼道歉可好?”
能从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身上拔下毛,实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。
羊献华捂着脸,瞪了她一眼:“这可是你说的,我这受的伤可不小,须得吃垮你。”
沈元昭对于那点俸禄倍感心疼,可碍于放出大话,尤其是当着羊献华的面总不能临时变卦,只好一一应下。
羊献华终于气消了一半。
沈元昭这才小心翼翼问道:“羊兄,你找我做甚?刚刚又是何意?”
羊献华瞥了她一眼:“哦,小事,看你睡得不踏实,就想给你盖个被子,还有便是秋猎快开始了,你快收拾一番吧,时辰误了就不好了。”
沈元昭应了一声好,将羊献华支出营帐外。
简单洗漱后,换了一身青衣,外罩素色宽袖长袍,腰间佩了香囊和玉佩,长发拢起,仅用簪子束之就出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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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到她这幅打扮,羊献华原本嬉皮笑脸的表情怔了一下。
沈元昭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打扮:“是哪里不妥吗?”
羊献华掩盖眸光一闪而过的暗淡,笑着打趣:“沈兄难得穿这青袍,竟把我这京城第一贵公子比下去了,哎,我自惭形愧。”
“你少来跟我贫嘴。”
沈元昭与他互怼打闹了一番,随后赶往猎场。
——
秋猎场。
内侍拿着名册,正在挨个点名,被叫到的朝臣都会依次出列行礼。
司马渝往空缺的两个位置瞧了一眼,不由拧眉,和旁人对视一眼默契换了位置后,朝几个与沈元昭相熟的同僚小声询问:“你们过来可见到沈狸和羊献华他们了?”
几人面面相觑,皆是摇头。
“不曾。”
司马渝面色难看,余光瞥向领头骑着大马的帝王。
旁人可能未曾注意,可他老早就注意到了他们这位帝王一直时不时有意看向沈狸的位置,光是他捕捉到的次数,就足足有两百次!
这两个不省心的,每天不是上树打鸟就是下河摸鱼,成天给他惹事,关键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。
司马渝在绝望间生了几次气,又小发雷霆的消气,反反复复。
一定是羊献华把沈狸那孩子带偏了。
要是连累他这个上官受罚,回头他必定要撸起袖子捶死这羊献华,死纨绔!
刚想到这,不远处两道熟悉的人影出现了。
正是那两个不省心的。
两人谈笑风生,那叫一个潇洒的缓步而来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秋游的呢。
司马渝简直要被气笑了。
等两人走近,他明显感觉到帝王的视线落到他这位沈下官身上,连忙眼神拼命示意他们立刻入列,莫要触怒圣颜。
“司马上官怎么了?”沈元昭问。
“谁知道呢。”羊献华耸肩,“可能是昨夜没休息好,眼睛抽筋了。”
沈元昭恍然大悟:“哦……”
听到全部对话的司马渝:“……”忍了。
内侍恰好念到他们名字,两人皆应了。
随后便分到两匹马,一红一黑,一个温顺一个桀骜不驯。
羊献华胆子小,却相当仗义的要先领了那桀骜不驯的黑马,看着他快吓哭的表情,沈元昭无奈扶额,抢先一气呵成的跨坐上马。
让羊献华看得目瞪口呆,又是一顿互捧互夸。
谈笑间,戏阳公主的声音插了进来:“有什么了不起的,不就是骑马吗,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吵吵闹闹,成何体统。”
沈元昭朝她看去,顺其自然也就见到了谢鸠。
想到昨夜此人的杀伐决断并且还差点要了自己的命,沈元昭一阵胆寒心惊。
不知是不是敏锐察觉到沈元昭的不自然,谢鸠同样投以视线。
视线对视的一瞬间,沈元昭假装打量着他身下的马,显得十分感兴趣,谢鸠这才打消了怀疑。
沈元昭回过头,长舒一口气,脑中却在思虑着些别的。
谢鸠今天打扮格外不同,高领长袖衣袍,裹得严严实实,密不透风。
另外戏阳似乎很信任他,时不时就会凑过去与他说话。
沈元昭重新瞥了一眼那张和谢执有几分相似的脸。
谢鸠要刺杀她的亲皇兄,戏阳知道吗。
还是说,她也是同意的。
又或是,谢鸠一直在利用她。